- 作者:黄聪
- 时间:2009-08-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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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(8月19日),《楚天都市报》刊发了《大学生暑期调查“寻民谣不遇”》一文,这是华师分校报记者、文学院2008级学生杨宇宁暑期社会实践调查后取得的成果。
经过半个多月的走访,杨宇宁发现老家宜都市有不少民谣濒临失传的窘境,他尽自己的能力收集采访了一些资料,在他的报告中表达出自己对家乡文化失传的担心。
古老清江水冷落了民谣
“桥对桥,庙对庙,两边的狮子对面笑。”当年过六旬的朱元河老人说出这句民谣后,他摇着头叹息道:“好多东西是眼看着消失的。”
这句民谣是对昔日桥河码头景观的描述:当年,桥河处相距百米内有二座石拱桥,傍清江平行而建。桥与桥之间有二座庙,分别叫火神庙和水府庙,二庙前各立一石狮,民谣因此而来。
朱元河老人出生在对河的三江村,虽然他四十多年前才“倒插门”来到这里——湖北省宜都市陆城镇桥河街,但朱老从1971年起就一直在宜都市港务局工作,专门负责这一带的水路运输及货物周转。
遇到朱老纯属偶然,之前沿路还遇到过四五位老人,他们见到陌生人后,不是茫然无语,就是悄然掩门。
桥河码头曾是清江水系汇入长江的最后一个码头。在交通运输、物流还依赖江河的年代,陆城人民的生息,基本上是围绕清江展开的。
朱老介绍,从陆城西正街下到此码头的路有四条,自上而下分别为燕子岩、新街、桥和、半边街,我依次走完四条街巷共花了半个多小时,天空阴沉沉的,不时还落几滴雨。
沿着老人所指的方向,正渐渐被水泥取代的狭窄街巷路面下,偶尔会残露几块青石板,几栋孤零零的红漆木楼静静躺着,大门紧锁。从二楼木缝中望进去,里面漆黑一片。在一间老式人工剪头的理发店里,看不见理发师,地上没有一根头发。昔日热闹的清江,今天格外平静。
1993年前,朱元河老人一直住在一栋全由楠木和水杉木建造的二层楼房里。他掰着指头细数:“那栋木楼共经历了三代人。”
“很想将房子保留下来,眼看着一家一户纷纷拆了建成砖房,自己也就跟着拆了。没办法,木房防盗防火都不好。”他敲了敲门框说:“你看当时建房的楠木,这门和门框就是原来老房子的,到现在一没蛀虫二没腐化,还结实得很。”门框被敲得深沉,透着金属的质感。
沿着西正街旁,一个叫“楠木岭”的地方,是宜都市老政府所在地。据说几十年前,这里是一个盛产楠木的山坡,也是这一带,做房子所用楠木的原料地。
“关键是没人意识到要去保护这些历史文化,下一代,几乎没人知道那些曾经就发生在附近的故事。”朱老说。
老人还告诉我说:“在我老家三江村有个叫汪联的传奇人物,他当年经常路过桥河码头的水府庙。你去水府庙街问,那里肯定有人会讲那段故事。”
讲到这里时,老人已经跟我足足说了一个多钟头。老伴儿唤他吃饭,他还意犹未尽,进屋拿着碗筷,想继续和我攀谈。出于礼貌,我谢过老人家后便准备离开。
他进屋又转身,看我还在收拾相机,便又大声说了一连串:“陆城过去是‘三宫六堰’,‘五巷二口’。炎华宫、佑圣宫、老劲宫,丁家堰、山峡苏堰、李家堰、刘家堰、南台堰、江家大堰,唐家巷、王家巷、童家巷、向家巷、邓家巷,桥河口、新街口。”他还敲了一下碗嘱咐道:“回家好好查一下这些地方,故事多着呢。不用去找它们了,找不到了。”
合上采访本后,我再次谢过朱老。
根据老人提供的地址,很快就找到了水府庙。庙在1953年修建前进仓库(粮食仓库)时被取缔,已经荡然无存了,现在只剩一条以水府庙命名的巷子作为西正街的分支。
有幸找到了一位姓鲜于的老人,他在讲述故事前,还有些气愤地说:“典故还有什么用,没人愿意听,更没人去保护。现在要修什么清江公园,把仅剩的几块水府庙的基石也掩盖住了,当时我还建议文物局怎样把它们作为历史文化古迹保留下来,我自己认真设计了具体的保护方案,没人采纳,我是眼看着这段历史被抛弃的。”
传说水府庙及其旁边的石狮是用来镇水的,水府庙以上从来没被水淹过,它能保一方平安。鲜于老人告诉我,其实这个庙和石狮就相当于最高水位线,1954年、1998年洪水泛滥时也没能超过它。
鲜于老人像说书一样摆开架势,讲述那段神秘的故事。